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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三、弹丸小镇

  巴特埃姆斯每年八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,从下午两点开始的民俗活动叫做彩车节,前后持续四天。

  慕名来到这个位于德国西南部的弹丸小镇,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名不虚传。洋溢着十八世纪建筑风格的小街上,有一千多人的手里拿着大丽花,转眼之间,变戏法地成了五彩斑斓的花车。一辆辆数过去,哇,竟有四十多台。据说要大丽花三百万?,七百五十公斤的扣钉。还有,由铜管乐队和舞蹈少女参加的游行队伍长达五公里,用浩浩荡荡形容,丝毫不算夸张。

  花车节上还要选拔女花王,那将是节庆气氛的高潮。可惜我等不到那激动人心的一刻,晚上还得赶回慕尼黑。于是贪婪地浏览着小镇的古风遗韵。

  小镇座落在莱茵河支流的朗河畔。早在两千多年前,罗马人就发现了至今仍在汩汩流淌的泉水,从此,这泉水不知滋润过多少王公贵族豪商巨贾才子佳人的肌肤喉管。古罗马人建造的城墙叫做梅斯,尽管是木头造的,但也算是德国的万里长城吧,其朽蚀的身躯仍可想象当年的雄伟壮观。从一八六七年直至以后的二十年间,德皇威廉一世几乎年年都到此消夏疗养,从而使小镇身价百倍。从十九世纪后半期,俾斯麦以及欧洲的王公贵族,还有以奥芬巴赫为首的艺术家们也纷纷云集于此。尤其那些俄国贵族更热衷于来这里疗养,以至于现在还保留有当年他们的教堂。

  这便是历史厚重、声名远播的巴特埃姆斯。它那清幽如诉的宁静、深藏不露的倩影,不显山水的秉性、不事张扬的品格,有幸两次躲过了世界大战的炮火;它那浓烈醉人的古风、千年不枯的甘泉、富丽繁华的街景、奇异独特的风情,吸引着无数游人,仅彩车节的游人就有二十几万。

  如果讲皇亲国戚对它的钟爱,跟我们的皇家园林承德避暑山庄不相上下;若是说国内外游客对它的喜欢,跟我们的江南名镇水乡周庄难分伯仲。然而,巴特埃姆斯至今只有不到一万居民。

  千年不变的弹丸小镇,是没有那份经济实力长大,还是怕长大的小镇稀释了魅力的浓度?我们不得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