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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四、城市的高度

  在城市化发展过程中,一定的历史阶段里,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定高度。比如日内瓦,它的高度是37.5米。

  早在100多年前,圣皮埃尔教堂落成,它的高度是37.5米,也是当时最高的建筑物。此后,这座教堂便成为日内瓦的城市标志和控高点。此后,无论是什么建筑物,超过这一高度,拆你没商量,并且永远取消违令者在瑞士买房的资格。历史发展到今天,日内瓦人有足够的技术和能力把这一高度刷新十倍二十倍。然而,百余年来,日内瓦城市建筑不断增加,却没有谁超越这一高度,于是被视为日内瓦城市精神和城市品格的高度。

  笔者想到了以前的旧北京城。元建大都后,北京一直是明清两朝的都城,直到新中国成立,建筑的高度都是严格控制在紫禁城以下的。特别是在清代,建筑的高度有着严格的规定。在当时,建筑的高度有三个层次。以紫禁城为最高;城河以外内城的王府、衙、署、坛、庙是第二个层次,其高度、规模、体量都不能超过或接近宫城;第三个层次便是京城的主体建筑普通民居四合院,哪怕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巨贾、府第宅院的高度都是不可超过朝廷规定标准的。比如《王府定制》,这是一套专门针对王府建筑的技术规范,对建筑的规模、体量、尺度、色彩有严格的规定,台阶的高度、门钉的颗数,皆有详尽的要求,谁都得严格执行。权倾朝野的大臣和坤,只因花园造得跟紫禁城园苑差不多,就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。

  改革开放以来,我国的城市化进程一浪高过一浪,从深圳的国贸大厦到上海的金茂大厦、东方明珠电视塔,建筑的高度不断在刷新,这个高度,体现了思想的解放程度,城市的经济实力,其时的科技水平等。城市高度的不断刷新,在改善城市面貌、完善城市功能、丰富建筑文化等方面功不可没。然而,它在割断历史文脉、破坏环境生态、影响建筑和谐方面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。

  作为文明古都的北京,既不可能像有着37.5米高度圣皮埃尔教堂的日内瓦,也不可能像有着无数耸入云端摩天大楼的纽约。那么,北京的高度应该是多少?也许,传统与现代、历史与未来、人类与自然、建筑与环境的和谐,才是我们梦想中新北京的高度。

  北京如此,其它城市亦然。